一只木柜放在墙下,上面仍搁着那束他在昨天留下的花。
然后门开了,骤然抓回徐知竞的注意。
夏理送孟晋予离开,被屋檐遮出的暗影笼罩得难以看清表情。
两人离得极近,几乎就要撞到一起。
夏理在最后牵起了孟晋予的手,像昨夜徐知竞想象的那样,轻柔地环住了对方。
徐知竞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两人。
拥抱变得好像一场电影,漫长得叫人不住地感到煎熬。
徐知竞的心开始动摇,在信任与否定之间犹豫不决。
他看着夏理送孟晋予上车,像所有爱情剧那样温柔而体贴地望着对方驶离。
心脏在胸腔里撞出躁动的轰鸣。
徐知竞的手在门把上越握越紧,到底被猜忌占据上风,冷然推开了车门
天气转晴,过往的风里却还是刺骨的寒意。
徐知竞眼看着夏理将门关上,全然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。
那些嫉妒愤懑,苦涩不甘,一切五味杂陈,左右思绪,让他根本无法冷静地思考。
徐知竞无所谓夏理和孟晋予究竟是什么关系。
就算是情侣又如何,反正他从来都没有奢求过夏理捉摸不透的真心。
——
窗帘没开,屋里的光线半明半暗。
百叶帘将室外的好天气割成一条条细长的直线,规整而统一地落在地上,影影绰绰投映成某种束缚。
夏理把门关上,靠在门后没有离开。
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忽而倾泻,让他提不起力气再往客厅走。
孟晋予极少在夏理面前抽烟,哪怕留在客厅的那支电子烟也不过是无意间落下的。
而现在,即便夏理不靠近,空气中依旧浅淡地浮动着烟草与薄荷叶的气息。
孟晋予在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点起了一支纤细的女士烟。
灰白烟雾飘飘摇摇吹拂至夏理眼前,呛得那双惴惴不安的眼睛在岑寂中蓄起眼泪。
孟晋予望着庭院里尚未复苏的枝丫,雨水流过玻璃,在他的眼眶里制造出又一场静谧的小雨。
他坐在沙发上迟迟没有动作,定格一般,只有烟叶在指间不断燃烧。
“我居然没有办法不去想这是最后一次见你。”
孟晋予的嗓音难得放得很轻。
飘忽得连感慨都算不上,几乎是喃喃自语。
他不敢正视夏理,因而自始至终都凝望着窗上的倒影。
夏理的眼泪在晃动的炉火下泫然滚落。
变成一道闪烁的泪痕,随温暖的室温蒸发,什么都没能留下。
他明白孟晋予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再有改变的余地。
先前的挽留不过是夏理对这件事的抗拒,难以接受人生将又一次走向未知。
他不说话,安静地坐在孟晋予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