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鸿景气急,“就算拒绝不了,你找个理由拖延一下总行吧,你就这么随便给了?韩士朋,你是真巴不得我们出事吗?我告诉你,真出事了,大家一起玩完,别以为你能独善其身。”
韩士朋道,“我已经尽力了,并非是我不想拖延,而是办不到,陈正刚和于钧尧亲自过来,你就没想过他们就是要防止我动什么小心思吗?”
罗鸿景惊道,“你这话是啥意思,难道陈正刚和于钧尧怀疑你了?”
韩士朋神色莫名,“也许吧,谁知道呢。”
罗鸿景沉默了,要是韩士朋已经被怀疑,那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再糟糕不过的消息,意味着情况比他们想的更严重,尤其是想到督导组将黄文堂和严进清的案卷一并拿走,再联系到孙良友先一步被叫走,罗鸿景心头阵阵发凉。
短暂的愣神后,罗鸿景眼神一下变得阴鸷,“一定是张江兰那个臭娘们给督导组告的秘,督导组才能这么清楚地知道黄文堂和严进清的案子,韩書记,你自个瞧瞧,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得力干将,人家要背叛你都不带犹豫的,如果你真被陈正刚怀疑,那绝对是张江兰搞的鬼,之前陈正刚两次单独会面张江兰,张江兰肯定是说了什么对你不利的话。”
韩士朋沉默以对,这会他不再自信地认为张江兰不会背后对他捅刀子。
沉默片刻,韩士朋道,“现在说这些没意义,你们还是先想想看怎么应对吧。”
顿了顿,韩士朋又道,“如果没别的事,咱们晚点见面再聊。”
韩士朋说完,等了有那么三四秒钟,听罗鸿景没说话,就主动挂了电话。
电话这头,罗鸿景直至韩士朋挂电话后才慢慢回过神来,想到韩士朋刚刚最后说的话,罗鸿景暗骂了一句王八蛋,韩士朋现在还仿佛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,他娘的,真出了事他第一个就将韩士朋儿子的事抖出来。
骂归骂,罗鸿景此刻也知道骂人解决不了问题,但坏消息一桩接一桩,让罗鸿景的心态有些绷不住了。
目光阴晴不定地变幻着,良久,罗鸿景叹息了一声,拿出手机给笵正扬打了过去。
这一回,是笵正扬本人接的电话,罗鸿景开门见山道,“笵書记,刚刚韩士朋告诉我,黄文堂和严进清的案卷被督导组要走了,我估摸着情况可能比我们想的更严重,也许……”
罗鸿景没把话说完,他知道笵正扬会明白他的意思,黄文堂是对方的秘書,跟着对方一块去了华江省,督导组先是叫走孙良友这个前委办主任,现在又要走黄文堂的案卷,这背后到底是冲着谁,现在似乎愈发清晰起来,虽然罗鸿景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多疑,但这一连串的事相继发生,已经不能用多疑来解释了。
电话里,笵正扬陷入许久的沉默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笵正扬开口问道,“关新民对孙良友被带走一事是什么态度?”
罗鸿景无奈道,“关書记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,甚至还恨不得立刻就划清界限。”
笵正扬啧了一声,心里有些暗恼,但这事也怪不得关新民,换成是他,碰到这种事的反应估计跟关新民差不了多少,傻子才会主动给自己招惹麻烦。
罗鸿景继续道,“笵書记,关書记那边肯定是指望不上的,这事还是得靠咱们自己。”
笵正扬道,“韩士朋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,督导组的人要案卷,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?”
罗鸿景道,“笵書记,我刚刚也质问过韩士朋这个问题,韩士朋说他也无能为力,陈正刚和于钧尧一起上门,他没法拒绝。”
笵正扬冷哼一声,“我看他是一点风险都不想担,这家伙还抱着侥幸心思呢,覆巢之下无完卵,亏他韩士朋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了,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。”
罗鸿景道,“或许韩士朋觉得自己的问题不严重,不愿意跟我们一条道走到黑。”
笵正扬撇了撇嘴,“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。”
罗鸿景道,“晚上我会跟韩士朋见面聊聊,到时再跟他好好谈一谈,笵書记,我现在主要是担心黄文堂的案子,之前对黄文堂家人的调查被韩士朋压下去,如今督导组将案卷调走,这事就彻底脱离咱们的掌控了,下一步会发生什么,咱们无法预料。”
笵正扬怒道,“这事说来说去还是怪韩士朋,这个案子最先就是他搞出来的,要不然哪来现在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