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玉用人不可貌相的眼神看平安:“可以啊小平安,懂得挺多。这么年轻好看的男人,又身居高位……啧啧,这副清高样子,睡起来一定很带劲。”
平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:“流玉娘子,人家肯定早就有夫人了,你想什么呢。”
霍娇没说话,她喝了一口茶,看着谢衡之翻身下马,进了醉仙楼。
她慢慢拧起眉头,谢衡之那副表情,以往只在忙到睡不好觉时,才会出现。
谢衡之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,他摆着一张臭脸进了醉仙楼,刘雪淮拍拍他:“今晚有女眷,酒可以少喝点。”
谢衡之原地站着,已经闭起眼:“那可不一定,我听说这个女首领厉害的很。”
刘雪淮嘿嘿一笑:“跟你说件事,这女首领那天和我商谈,不知是开玩笑还是怎么,说想找个找个汉人美男子做压寨人夫。我听买通的婢女说,来之前她打扮了好久,你猜她会看上谁?”
谢衡之皱着眉:“我看你还挺期待的,要不你牺牲一下吧,对了,你夫人回头问我的时候,我会一五一十告诉她。”
刘雪淮脖子往后一缩:“为什么不是你?今晚这群人里,只有你一个人符合美男子这个要求吧,现在赶紧去伙房抹点锅底灰,还来得及。”
谢衡之懒得同他再啰嗦一个字,在上二楼之前,靠着柱子又眯了会,就独自上去了。
楼上一层都被提前清场,人已经到齐,余运使家的舞姬正在跳一支胡旋舞,乐声悠扬,鼓点震天。
谢衡之与众人打过招呼,便掀起衣摆,在主坐入席。
与前几日接见的番族并无区别,无非是提各种要求,讨价还价,接着各退一步,达成某些协议,最后交换信物。
谢衡之端着酒杯,正琢磨着对方提的条件,那番族首领忽然道:“今日来初来贵地,心中欢喜,我想要与我的婢女们为大家跳一只舞。”
说罢,她走到中间,轻轻抖开衣袖,将厚重袍子脱下,里面是一件坠满金线和玉石的舞衣,露出她白皙丰腴的腰腹和圆润的肩头。
那舞衣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,随着她的动作,波光粼粼地闪着光。身后的婢女们也都纷纷褪下外袍,跳入首领身后。
鼓点响起来。
余运使带头起哄:“好!”
谢衡之本来在打瞌睡的,被鼓声惊醒,心中正不悦,发现那女首领的目光正对着他。为表礼貌,他也只好同余运使一样,做出一副欣赏赞叹的神情,鼓起掌来。
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,在场不少驻地官员有番族混血,听见这熟悉的音乐,也走出来加入其中。
刘雪淮本就是爱热闹的人,也拉着余运使上前。
余运使早就跃跃欲试了,不过他还是推辞了一下:“你们年轻人玩就好,哎呀,还有谢大人……”
刘雪淮一双铁爪似的手提着他便出了席:“他最没意思了,于大人,我们才是同道中人。”
一曲终了,女首领带头致谢,她心里已经有了几个心仪的人选。
“我们番族虽然一直居住在山寨中,却一直仰慕汉人,”女首领笑着举起酒盏,意有所指:“此番交好,是我族缘分。”
刘雪淮冲谢衡之眨眨眼,接着,便见女首领添酒之后,又来冲汉人官员们敬酒。
她第一个走到谢衡之面前:“招讨使大人,我代表我族人,感谢您援助的牛羊和金叶子。”
谢衡之谦虚地向余运使举杯:“这也得多谢于大人。”
女首领嫣然一笑,凑到谢衡之耳边道:“大人,我只想谢您……”
谢衡之又不是不知男女之情的毛头小子,再迟钝也明白女首领的意思了。不过他向来是不怕打口水官司的,拒绝的话更是张嘴就来。
但很可惜,尚未来得及发挥,女首领贴近了,身上浓烈的香味,忽然钻进他鼻腔。
他还没来得及用袖子掩,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。
两人都是一愣,女首领刚要说点什么,缓解尴尬。谢衡之用袖子掩着脸,又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。
这下他自己都有点窘迫,但这喷嚏好像停不下来,足足打了十几个。
眼看女首领捧着酒杯,步子不自觉越退越远,直到和他拉开一段拒绝。余运使冲刘雪淮一抬下巴,捏胡须感慨:“真是高啊!”
隔壁的客栈里,霍娇正坐在窗边算账,隔壁歌舞升平,依旧热闹非凡,她却希望早些结束,好放谢衡之回去睡个好觉。
“隔壁有消息,”流玉见霍娇房门半开着,便进去散播谣言:“你们听不听?”
平安正在整理行囊,他们打算在这里住一阵子:“什么呀?”
流玉道:“我们同来的那个镖师,往后厨送珍禽和腊肉么,听说今晚有个番族女首领,要来选男人,你猜她选中谁了。”
平安道:“谁呀?”